她聽到他的聲音同時出現在樓道裡,看來他是出差回來了。她立刻從樓上飛下來,嚷嚷“讓我們立刻開始這段感情吧”,說完就拉著他去給他接風洗塵。一番豪飲後她醉得一塌糊塗,死活不肯讓他把她送回近在樓上的家。這一晚她就睡在他的床上,枕頭上有他的味道。而他在沙發上,徹夜未眠。他知道她認真起來是什麼樣子,也知道她的不認真是什麼樣子。
沒有事先告訴她,他換了工作,搬了家。隨後的通話都是淡淡的,仿佛空間的距離遠了,心裡也遠了似的,就好像那些共度的時光不曾發生過一樣。他開始了沒有她干擾的約會,表情嚴肅,內心荒蕪。
他時常看著新家樓上陽台的底面發呆,有一天他忽然想給她打個電話問問她過得好不好,又立刻嘲笑自己她也許早已忘記他了。
樓上樓下,樓下樓上。
她的樓下搬來了新鄰居。
樓上的她給花澆水,水帶著泥土滴在新鄰居洗的襯衫上,那個中年男人破口大罵,聲震九重天。樓上樓下的,忍了吧,她說。從此她不再養花。
樓上的她曬衣服從來不夾,內衣襪子之類的小件容易被風吹落,樓下的新鄰居敲門,進了屋後色迷迷地說小姐你內衣的顏色好漂亮,她嚇得趕快關上門靠在門板上大口喘氣。樓上樓下的,忍了吧,她說。從此她不在陽台上曬衣服。
樓上的她喜歡熱鬧,每到周末的晚上,她家總是朋友成群響聲撼天。這時樓下的陽台上一定會飛上來一塊石頭。樓上樓下的,忍了吧,她說。從此她的家再沒來過朋友。
她又和男朋友分手了,這次她沒有喝酒,她比任何時候都清醒地發現,不是彼此不夠吸引,而是沒有人可以容忍她無止境的任性。恍惚中她哭著下樓想去做點什麼,忽然一種再熟悉不過的溫暖襲過來——她是想去樓下敲開他的門。
她終於知道這一切是從什麼時候就開始了,她想她早就應該知道只有他才是最合適的。她看著鏡子裡自己顧盼生輝的面孔,無法抑制地哭,她想她決不能讓自己錯過惟一的一次機會,放棄不是她的個性。她開始瘋了一樣地找他曾經的手機號碼,那張她以為早扔進垃圾箱裡的紙片好端端地貼在窗前。她立刻拿起電話。
鈴聲先響起來,她看著那個號碼,呆了。
“喂?”
“我、我搬回來了……”
手機滑落,美麗的蝴蝶從樓上飛下來,他們擁抱,無比幸福。
來源: 網絡流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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