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早在一張偌大的床醒過來,我勉強撐起身體,環顧四周,依然跟昨晚入睡前一樣:一片狼藉,而且空無一人。
原來這不是一場夢 —— 我們真的分手了。我深吸一口氣。
到今天才醒覺,原來自己已經有連續十年,處於一段接一段的關係。而中間,每次單身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個月。
有一段時間,我對愛完全恐懼。怕到一種程度,完全不敢談起明天或未來,最好連旅行的機票都能即席在機場櫃台買,因為我經歷過別人想像不到那麼多次的變卦。我不能夠信任任何人。連自己都信不過,談什麼相信別人。
面對又一次失敗的愛情,我看著窗外的暴雨不斷打在玻璃上,感覺很軟弱無力。
……好累。真的好累。連說服自己離開床,拖著腳步去梳洗都變得很艱難。
世間上總有些事情是你如何努力,都只會是徒勞無功。愛情就是其中之一。
每次分手,我問自己,到底是哪裡出了錯?越經歷得多愛情,我對所謂「愛」就越糊塗。如果真的如當初的海誓山盟般如此深愛對方,為什麼會有第三者的出現?如果愛,為什麼一路走來,沒有好好珍惜、尊重對方,而造成一次又一次無可彌補的傷痕?如果愛,為什麼他的缺點不足你沒有一併愛上,堅持到底?如果愛,為什麼曾經的幸福感覺會消失得無影無蹤,如此親近的人一夜之間就變得冷言相向?
如果愛,為什麼不能信任他會帶給你幸福的結局。
如果愛,又為什麼不能放手讓他飛翔。
我們都以為自己懂愛。結果我們連自己都不懂。
就算明明是愛,我還是沒辦法駕馭緣份。不過幾天之前,我們滿腦子都是對未來的憧憬和計劃,我彷彿還看得到以後家裡客廳的清新佈置,聽得到我們去飯後牽手散步時如銀鈴般的笑聲。
我們一直小心翼翼維護的愛情,最後還是走不到我們白髮蒼蒼的一天。明明愛啊,卻不懂怎麼辦讓愛強韌不折斷。我們以為看見了幸福的輪廓,不顧一切衝向前摸索,卻忘記了跛子跟瞎子的故事,一直摔跤,直到後來失散在某一個不知名的路口。
不知道從哪一段路開始,我的世界變得好小。小到跟B612星球一樣,大象都恐怕要疊起來才夠位置。我的世界只容得下最好幾位朋友,對出席多人場合厭惡;只容得下習慣,每天吃一樣的早餐、午餐、晚餐;只容得下情人,整個世界的開口就只有這個人,不願意跟其他人多說半句……
原來我失去的,是對生命的熱情。生活對我來說,只是一種掏空。只有那個對的人才能為生活賦予意義。當對的人,最後還是不對,我的世界裏就只剩一片頹垣敗瓦。
如果能早一點發現,我就可以修補自己心裏的破洞,重拾信心。如果能早一點發現,我就可以鼓起勇氣走出這個小星球,讓自己變成眼眸發出閃爍光彩的人。如果,這世界有如果……
多麼幸運,找到你。多麼可惜,我還是失去了你。
等到那一天,我會回來再次敲你門的。……輸了你,贏了世界又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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網絡作家B612 – Facebook專頁:b612lpp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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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倘若有一個人對一朵花情有獨鍾,而那朵花在浩瀚的星河中,僅此一朵。那麼,他只要仰望繁星點點,就心滿意足了。於是他喃喃自語:『我的花就在星河的某個角落』可是,這花一旦被羊吃掉了,瞬間,所有星星也將隨之黯淡無光。那你也認為這不重要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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