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《羅生門》的故事

窮得只有夢 於 23/07/2015 發表 收藏文章
最近,麥浚龍和謝安琪合唱的《羅生門》受到廣大關注,
無論是社交網站、YouTube、甚至是各個媒體,
都爭相報道。
迴響極大,
大抵在很多人心底裡,
都有一個縈繞在內心深處、那個念念不忘的他/她。

歌曲寫出了十年前「我懷念的」那個她,
卻不期然令我想起十年前的那個他。
本來,我以為已經放下他很久很久,
但原來腦袋只要稍一觸碰,
很多回憶也會不期然自動彈出,
一些久違的情緒也冒出來了。

我在中四的時候認識了他,
還記得那時候,由於成績太差的關係,
被分配至全級最差的文科班,
至於他就是一名留級生,
然後落在我們班上。

開學那天,
男同學和女同學要梅花間竹的要坐在禮堂裡,
而他就是坐在我的身旁。
印象中,他是一位默不作聲的文靜男生,
並不像典型的「曳爆」留級生。

回到課室,進行了第一次分配座位,
他坐在我的後面,
慢慢地跟他聊天,繼而變得更熟。
最記得是,我常常背着身,
跟他討論經濟課的問題,
他總是很輕易就答對那些MC問題,
相反,我每次都會答錯。
我想,其實他是聰明的,
只是不明白為什麼他要留班。

後來,我也細心發現,
在他的手臂上,
有條長長的疤痕。
慢慢打聽之下,
原來他有病,
曾經退學了一段時間,
由於學習進度跟不上,
所以重讀一年中四。

在中四那年的運動會,
我才知道他跑步是這麼厲害。
那時候,剛好我在為自己所屬的課外活動組找外援跑接力,
於是我就走到他的面前,
然後問他:「可唔可以幫我哋跑步!」
他聽了一聽,然後說:「痴線!我幫田徑隊跑!」
接着他頭也不回,就跟他的健兒離開了,
扔下的只有尷尬的我。
因為這件事,我足足生氣了好幾天。
心裡暗忖:「死人頭!唔跑咪唔跑囉,駛唔駛咁樣對我。」
上學的那幾天,
我故意不跟他說話。
直到有一天放學,
他走過來問我:「有沒有單行紙?」
自己明明生氣,
但我還是走到儲物櫃,
然後邊拿單行紙給他,然後邊罵他:「你運動會嗰陣,唔跑咪唔跑囉,駛唔駛咁樣講嘢!」
他笑笑口說:「咁你想我點?」
我說:「講對唔住囉!」
他再一次笑笑地說:「對唔住囉!」
聽罷,我也不期然笑了起來,
那個時候,課室只有我們,沒有其他人。
原來當時的我是多麼珍惜跟他獨處的時光,
只要能夠跟他聊天,
什麼生氣的事也忘記了。

當然,我也很清楚,
跟他是沒有可能。
當時,他已經有一位同校女朋友,
而我就是答應過媽媽要考上大學才能夠談戀愛。
有時放學、或者放午飯,
我會跟他聊天,
但當他的女朋友來課室接他時,
我就會立即收口,
接着他女朋友就會挽着他的手臂離開。
那時候,沒有羨慕、沒有妒忌,
因為我自己知自己事,
其實他們也蠻合襯的。

中四下半學期,
他上學的次數愈來愈少,
上學的次數由幾天一次、以至一星期一次,甚至更長時間‥‥‥
即使他有上學,
他也伏在桌上睡覺,
而老師似乎也沒有罵備他的意思,取而代之的是體諒。

那一天,又是他沒有上課的日子,
我凝望着他那空空的座位,
不期然地想:他會不會不再回來?或者下次他回來,我應該給他紀念冊,至少可以留下他的個資料,和讓他寫下對我的感覺。不!我是不是個白痴?只是中四,還未到中五離愁別緒的時候,派紀念冊幹什麼?
基於種種想法被打倒,
結果我卻步了。

直到有一天,班主任宣布,因為健康理由,他退學了。
我知道我再沒有機會見他了。
我就是這麼白痴,
如果可以勇敢一點點,或許我就可以知道多點點關於他的事。

我跟他沒有遺留下什麼,
只留下這段記憶。
未知道他現在是否一切安好?
如果在街上碰見,我能否把他一眼認出?
然而,他又會否仍記得我呢?

我有想過,
我是不是像《耿耿於懷》、《念念不忘》中那個男主角,
編作屬於自己幻想出來的羅生門?
這一刻,我憤力尋找他在我生命中活着的痕跡。
我試圖在Google搜尋他的名字,
找到了當年他為母校跑田徑的資料。
跟着,我再努力在Facebook找找他,
結果搜尋不果。
究竟我跟他遺留下什麼回憶?
呀‥‥‥我想起了!
我重新下載當年用的ICQ,
慶幸自己還記得帳戶和密碼,
登入後,
看見一個個離線的帳戶。
我深呼吸了一口氣,
找到了他的ICQ帳戶,
我試圖按入去,
看看可否找到以前的聊天紀錄,
因為我知道這是唯一可能紀錄了跟他回憶的老地方‥‥‥

結果換來再一次的失望‥‥‥
或許,學歌詞所言:
「那動人時光 不用常回看
能提取溫暖以後渡嚴寒 就關起那間房
最動人時光 未必地老天荒
難忘的因你太念念才難忘
容易眼淚流十年 難在擦乾」

憶起那動人時光,
是永遠美好的。
謝謝你沒有像其他同學般排斥我、欺負我,
謝謝你陪我聊天,
縱使是簡單幾句,
已教我覺得窩心,
願你現在一切平安、安好。

標籤: 羅生門  麥浚龍  謝安琪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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